蓝树

试图码字的广泛兴趣者

【峰玲】念(伍玲玲独白,一发完)

邪教大旗永不倒
刀,慎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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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玲玲

  “玲玲守在这,周巡跟我走。”

  这是关宏峰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。在那个码头,那个我无法忘记的夜里。我们潜伏在那儿,关宏峰最后一次对我说话,最后一次叫我玲玲。

  那声音令我颤抖,低沉、果决,是成熟男人不可抵挡的性感。不知道吸引我的是他的才学还是性情,我隐秘而深刻地喜欢上了他。我想他也喜欢我,队里不少年轻女警仰慕关队长,他都视而不见,连名带姓地叫她们。只有我,才被称为玲玲。

  我恃宠而骄地在他办公室进进出出,捕捉他深沉面具下的波动,说傻话,逗他开心,他笑得好看,像春风乍起。我就是被撩拨的一池春水。

  我被宠信,理所当然,不怕别人议论。因为我能力出众,更因为他喜欢我。他喜欢我,我高兴。

  可是慢慢地,我不那么高兴了。因为我是鬼,公安队伍内部的鬼。

  我开始怨父亲,怨关宏峰。我做错了什么,为什么要安排我成为刑警又将我拖入泥潭,为什么我爱恋的男人是这样一副痛恨邪恶的钢铁面孔。

  说到底,我是最怨恨我自己的。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,不是吗。

  我渐渐疏远关队,不再如往常那样依赖他,讨好他。关队很疑惑,他隐晦地追问原因。

  可笑,抽身而退之后才发现这种亲密多么像一场潜规则式的玩弄。我躲避着他如同洪水猛兽,办公室,会议室,出外勤时把周巡推进他的副驾,不敢直视他的目光。他给我发信息,问我是不是出事了,我边看边笑,越笑越哭。

  终于,这个男人几年如一日的扑克脸打破了。那次外勤结束,他把我堵在车里逼问。我的谎言虚假极了,自己都不信,却看见他被刺痛的表情,带着怒火。

  “关队,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。”我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紧闭双眼,还是没能阻止眼泪滑落。下一秒,他的气息如山崩而至。

  关宏峰狠狠地亲吻了我的嘴。而我无法推开他。

  我发现他是无法戒断的毒瘾,让我生,让我死。那一刻我几乎想把一切都告诉他,却又不敢。我不敢想被我毁掉的父亲,也不敢想他知道我的肮脏后的眼神。

  关宏峰看犯罪分子的眼神淡漠而鄙夷,像刀,@连他亲弟弟都不能幸免。如果有一天他要这样看向我,我会死。

  我在心虚的折磨中度日,我清楚,暧昧赐予我的每一分甜蜜都是偷来的,我原是个不配幸福的人。

  直到那一夜,津港码头,我带着父亲交托的任务上路。我们坐在周巡新买的牧马人越野车里,临下车,他看着我,交给我一支枪,郑重到滑稽,枪柄上是烫手的温度,来自他的体温。

  可按我父亲的安排,增援赶来时唯一能活着回到车上的人只有我,或许还有周巡。关宏峰必须死。

  我做噩梦般潜入战场,周巡在开枪,他嘶吼着叫我离开。我笑,什么都不知道地活着,真好。

  我接近了关宏峰所在的集装箱,端枪悄悄望进去,那个混蛋在用刀捅他的脸,我下意识想开枪救人,怎奈二人交缠太紧,恐怕伤了关队长。

  我不敢露脸,怕他看见分心。

  警笛声越来越近,那把匕首在关队脸上越划越深,突然一声枪响,不知是谁射杀了谁。结束吧,如果死的是关队,为他报仇也好,陪他上路也罢,我厌极了这世道,这种不人不鬼的生活……

  我冲了过去,还未看清里面的人,他便反应奇快地扣下扳机,随着枪响我倒在地上。我记起来了,开枪的人是关宏峰。我看着他满脸淌血地冲出来,我突然不想死了,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,我要告诉他我的两个秘密,第一个是我的身份,第二个是不管你怎么看我,我都爱你。

  他懊悔地痛苦着,我暗想,我怎么会怪你呢。或许有了这份愧疚你就不会嫌弃我做过坏事了吧。我躺在地上,意识模糊。虽然疼,但是竟然有些安慰。

  天不遂人愿。我差一点就能得到幸福。

  这算灭口吗?身体被碾压的疼痛我已经感受不到了,女匪霞姐一脚油门断绝了我所有念想。大脑和身体瞬间断链,我的头偏向神色绝望的关宏峰,我还残存意识,想对他笑一下却无能为力。

  关宏峰,我要你记住我一辈子。

后记,周巡

  津港码头一夜后,老关比原来更加沉默。原本他话少,但是眼睛是亮堂的,现在却变成了一潭死水。后来出了许多事,好好坏坏,都是如此。

  213案过去后,老关的黑夜恐惧症治好了,我和关宏宇拉着他去喝了一顿。老关这个从不喝酒的今天异常给脸,一杯接一杯根本不用劝。我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,关宏宇那个傻逼还兀自大着舌头说话:“我哥这病终于好了……你知道吗周巡,他……他以前一犯病就出幻觉,好像能看见鬼……把他吓得,哈哈……怂样。”

  老关喝酒喝红了眼睛,我左手拍在关宏宇后脑勺上,右手夺下了老关的酒杯:“你悠着点,别病治好了身体再喝坏了。”

  老关说:“我准备那天回来就告白的。”我没听懂。

  老关喝醉了,他失了魂,双眼流出泪来,身体微微抖动着。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老关哭,也是最后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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